[摘录]《『√』与『X』》

A

有一个孩子，今年8岁。
这个8岁的孩子刚上小学。
这时候，老师对着他的名字煞费苦心。
老师是在考虑班干部的人选。
他长得多么的可爱呀，他的鼻子是多么的小巧呀，他说话的声音多么的悦耳呀。他走路的样子多么地顺眼呀，他······
考虑来考虑去，老师觉得他几乎什么都好。
于是，老师就很果断地在他的名字后面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“√”。
他就这样成了一班之长。
此后，他用自己的行为和成绩证明了老师的选择是那样的正确。
然后他就风风光光地进了一所重点中学，然后他就同样风风光光地进了一所重点大学，然后他就更加风风光光地进了一家风风光光的单位······
然后，一个规模空前盛大的追悼会结束了他的人生，送他上路的，是千百个写满了赞美的花圈。

B
有一个孩子，今年8岁。
这个8岁的孩子刚上小学。
这时候，老师对着他的名字煞费苦心。
老师是在考虑班干部的人选。
他怎么长得这样的矮小呀。他的眉毛怎么这样的稀疏呀。他叫人的声音怎么这样的生硬呀。他看人的眼光怎么这样的呆滞呀。他······
考虑来考虑去，老师觉得他几乎没什么是好的。
于是，老师就很果断地在他的名字后面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“X”。
他就这样与一班之长擦肩而过。
此后，他用自己的行为和成绩证明了老师的选择是那样的正确。
然后他是勉勉强强才进了一所末流中学，然后他便因为经常在校大家斗殴而被劝退学，然后他便踏上了打起架来更凶猛斗起殴来更凶猛的社会······
然后，一纸判决书结束了他的人生，送他上路的，是一声庄严而又沉闷的枪响。